去剑庄中盯到天黑,楚江阔和陈鱼雁便又回城返回陆家。
确实如楚江阔所想,杜生还在扮演着龙渊门的石雄,按部就班做着“石雄”该做的事。
只要等着大批量火药到手,他借助着逆月天隐将火药带至杜生身旁埋伏好,然后点燃,应该就能将那个杀不死的存在给炸成灰烬了。
至于杀江望月更简单,找到江望月所在,借助着逆月天隐潜到他身旁,借助天星碎月刀一刀就能取走他的命。
不过就是有个问题,现在杜生和江望月分别存在于两地,若是先杀掉其中一人的话,必然引起另一人的高度警觉,杀第二个人的难度就一定会有所增高。
陈鱼雁还有些好奇楚江阔为什么会知道石雄就是杜生,于是向楚江阔询问。
若说阿宝的话解释起来太麻烦,楚江阔索性就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能分辨出他身上的气味。”
陈鱼雁一愣:
“你有狗鼻子?”
不等楚江阔说话,他脑海中的阿宝先怒了,大骂道:
“你才狗鼻子呢!”
一想陈鱼雁听不到,它又对楚江阔说:
“楚江阔,快对陈鱼雁说‘你才狗鼻子呢’!”
反正也骂到了自己身上,楚江阔索性就顺着阿宝的意思回了一句:
“你才有狗鼻子呢。”
回陆家的路上,又见贴着自己两人通缉令的告示栏。
看自己的赏金竟然比楚江阔少那么多,陈鱼雁心中不服,他知道楚江阔怀中好像什么都装得下,也知道他随身带着纸笔,随即便转头向楚江阔要了笔墨,上前去在五十贯钱的“十”字上面加了一撇,把自己的赏金改为“五千贯钱”。
楚江阔看得无语,说道:
“你是不是傻,你把自己通缉令的赏金写那么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时候拼了命想抓你的人可就更多了。”
一听确实是这么一个理,陈鱼雁面色一变,连忙把撕下自己通缉令下“五十贯钱赏金”中的那个“十”字扯碎,然后撕了楚江阔通缉令下“一千贯钱赏金”的“千”字也扯碎。
这样一来两人通缉令下的赏金就分别变为了“一 贯钱”和“五 贯钱”,她转头朝楚江阔一笑:
“呐,这样赏金少很多,就没人会卖命抓我们了,我赏金也比你多。”
每条街口的告示栏上都贴着两人通缉令,凡是陈鱼雁看到,都要上前去将两人通缉令下的“千”和“十”字撕碎,也就只有路过几条热闹夜市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才不敢那么干。
……
当夜,在所属于龙渊门的剑庄中,扮演石雄的杜生正在熟睡当中,忽然一口袖珍飞剑从窗缝中飞了进来,飞到杜生近前又分化出百柄,对着杜生的身体来回穿刺切割,转瞬间就把杜生切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肉堆于床上,恶心至极。
分布在两块碎肉上的杜生双眼怒然睁开,然后他浑身碎肉和四溅的鲜血又合为原样,他打开窗子就愤怒跳了出去。
那些原本将他切碎的袖珍小剑则又合为一柄,飞在他头顶上空给他引着路。
离开剑庄五里远,深入山林之中,杜生见到江望月双手负后立于林中,咬牙恨道:
“江望月,再怎么说我也是来帮你的,你每次跟我打招呼就不知道客气一点?”
江望月冷哼一声:
“帮我?你帮红莲宫造出一柄专门克制我的兵刃、以至于让楚江阔得到,差点害得老夫身死,还想让老夫对你客气?”
杜生也不再纠结与此,转而问道:
“你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帮老夫改换一下面容,我想潜入到楚江阔身边,找机会杀了他。”
“你应该是怕天星碎月刀落在别人手里,想去偷碎月刀吧?”杜生笑道。
“少废话,让你帮我改变容貌你就帮我,否则别再想去明月图!”
杜生默然,也只得伸出手来,将右手变为一根像章鱼出手似的东西连到江望月身上,江望月的面容随即便由他心念一动而改变。
不仅是死人,杜生也能帮活人改变容貌。
只是帮活人改变容貌需要对方配合才可以,而且活人只需要自己心念一动,立马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模样。
帮江望月改换好容貌之后,杜生又警告他道:
“最近京邑神捕万里追魂唐贯一将至,若无必要你千万不可再来找我,不然到时候很容易被她察觉到我的存在!”
见杜生一副惧怕的模样,江望月终于找到奚落他的机会,冷笑道:
“呵呵,原来你不死之身杜生也有怕的事情啊,你不是一直嘲笑老夫胆小怕死么,现在怎么不见你胆大了?”
杜生黑着脸,哑口无言,愤愤转身离去。
……
等待陆全将火药准备完毕的几天当中,楚江阔和陈鱼雁每天都潜入剑庄中盯着杜生的动向,生怕一疏忽杜生就会消失不见,那样就彻底找不到寻仇目标了;至于江望月倒不需担心,反正偌大个望月山庄就在哪里,江望月还可能逃到哪去?
连续去暗中观察了杜生几日,阿宝还有些疑惑的对楚江阔道:
“楚江阔,杜生身上的气味好像越变越不像他了。”
楚江阔大惊:
“莫非杜生已经脱身了,那眼前这个石雄又是谁所变?”
阿宝解释道:
“不是,杜生没有跑,眼前这个石雄还是他,只是他好像再用一些药物改变自己身上气味。”
楚江阔心中还是惊疑不定,莫非是杜生察觉到了自己能用阿宝的嗅觉辨别他,所以想要改变身上气味以求脱身?
不过好在杜生改变自己身上气味是一个渐变过程,等到他原本的气味全没了,阿宝也知道了他身上的新气味。
在陆全家中待的第四日。
这一早,陆全忽然愁眉紧锁的来到楚江阔屋中找到了他,问道:
“楚兄弟,你是不是有一个师父,常以身披黑袍的形象示人?”
楚江阔心中疑惑,那个什么黑袍人根本就是他自己装的,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怎么陆全会忽然来问这件事?他便向陆全问道:
“陆先生你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我听官府的人说,一位神秘黑袍人出现,而官府中的总捕陈易说那黑袍人是你师父,只要抓到黑袍人必然能追查到你下落,他们也探知到了黑袍人今日将出现在红莲宫的青荷楼附近想杀掉曾经与你结怨的熊浑,所以已经联合各派高手布下埋伏准备伏击你那位师父。”
说道最后,陆全动容的看向楚江阔:
“楚小兄弟,我愿意相信你是被陷害的,可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还是叫你那位师父不要滥杀了,你向他通报一声,也能让他避今夜之祸啊。”
楚江阔听得满头雾水。
他那所谓的“师父”本就是他自己假扮的,怎么现在还弄出一个真的来了呢?
皱眉向陆全道:
“实不相瞒,以前我那所谓的黑袍师父根本就是我自己假扮的,当初太守府总捕陈易看到的黑袍人也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真的黑袍高人,想来应该是有人想坑蒙拐骗,今夜我去看上一看。”
“嗯,那楚小兄弟你可一定要小心啊,既有官府和各大宗门的人手伏击,绝对不安全。”陆全郑重向楚江阔提醒了一声。
“放心吧陆先生,我敢去就自有把握。”
等到陆全离开,楚江阔便去找到陈鱼雁,将陆全所说之事说了一遍。
陈鱼雁也惊道:
“所以是有人冒充你冒充出来的高人坑蒙拐骗?可是亲眼见过你冒充那个黑袍高人的人并不多啊,大部分人都只是听闻过有那么一号人存在,那么现在会是谁冒充的呢?”
“今夜我去看一遭就知道。”
去探察自己那所谓的“师父”,并不是楚江阔自己好奇心作祟,关键还是为了让陆全心稳。
如若真让人顶着他师父的名号闹事下去,绝对会让陆全越来越不信任他,从而相信他真的是一个杀人狂魔。
陈鱼雁连忙喊道:
“我也要去!”
楚江阔着实有些不太想让陈鱼雁一起去。
倒不是因为带陈鱼雁一起去有什么麻烦,主要是因为施展逆月天隐他需要和陈鱼雁有所接触才能让陈鱼雁一起隐身,这就需要随时牵着陈鱼雁的手。
这少男少女的,一次两次的还可以说是迫于形势,但次数多了总会让人感觉不好意思啊。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拒绝陈鱼雁,只得点头同意。
当夜,二人离开陆家,便向红莲宫青荷楼的方向行去,行至百丈范围之内,两人就牵着手隐起身来,探了进去。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埋伏在各处的官府高手和宗门高手都察觉不到他们,他们如同逛街散步一般走过几条街巷,就把所有人的埋伏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忽见夜空之上,一道黑影出现,正向着青荷楼所在的方向飞来。
看到了黑影的轮廓,楚江阔吃了一惊。
那确实和他披黑袍扮高人时的模样类似!
等到那黑影靠近一些,阿宝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立刻对楚江阔说道:
“楚江阔楚江阔,那是江望月!!!”